第四章 “总被雨打风吹去”（1/2）

　　视频开始播放，视频拍摄者说明了地点，是东三环高架下滨河路西向东的一个路口。
　　这个路口往北就是大片的写字楼，再往北几公里就到CBD了，因此不大的路口，却常年堵车，尤其是左转车道，因为大量加塞的车辆，每次都得很久，奈何没有其他更好的路线，每次人行横道绿灯一亮，过马路的人群更是乌央乌央的一团。
　　而此刻视频里，没有了往日的热闹，各有损伤的汽车横七竖八，其中两辆车外各围着一群人救援。
　　一辆车连环追尾，被夹在中间，车头严重受损，导致驾驶员的下半身卡住，人们在用工具努力扩张空间，一位女子正哭着给驾驶员擦去不断冒出的汗水。
　　另一群人围着一辆红色的奥迪，车头撞上了高架桥墩，尾箱被后方车辆撞得面目全非，人们刚刚砸开驾驶座车窗，一位男子探身进去正在解开驾驶员的安全带。
　　这时，旁边有人提醒车头的烟雾中已经能看到火苗，有人从旁边车上拿来灭火器，开始对着奥迪的车头狂喷。
　　片刻后，白烟中传来欢呼声，隐约可以看到一抹红色被抬了出来。
　　视频是路人用手机拍摄的，镜头随着拍摄者前进，上下晃动，可以看到车道中间像是被飓风冲击过，一道道长长的黑色轮胎摩擦痕迹、散落的各色汽车零件和前杠、后杠、倒车镜、挡风玻璃碎片。
　　拍摄视角抬起，看向前方的路口，从人行横道向更远处，被撞飞的自行车、行人，呈放射状散落，几道长长的黑色车辙，远处路口中间一辆摩托车倒着，场面惨烈，不忍卒视，拍摄者估计是受不了这个画面，中断了拍摄。
　　画面一转，拼接剪辑了另一段视频。
　　不深的护城河中，一辆黑色的宝马车破破烂烂，右前方朝下戳进淤泥里，车屁股翘在空中，排气管里还有青烟袅袅。
　　拍摄者回过头，马路道牙被磕掉了一些，绿化带没有太多碾压痕迹，反倒是行道树上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折断，剩下一点儿藕断丝连在树上，拍摄者嘟囔了句“开这么快，直接起飞。”
　　餐厅里大部分人都静悄悄的，其中一位女士表情尤其震惊，转身和同伴说：“这不是咱们来的时候走过的地方么？”
　　高峰有个高中同学在这个路口南边的文化园里当小导演，自己来找他玩的时候走过这个路口，自助餐厅距离事发地直线距离不超过3公里，这位女士和同伴刚刚进来，正在取餐，想来他们晚几分钟路过，可能就是视频中人了。
　　刚刚因为暂时填饱肚子而放松愉悦的心情，被惨烈的新闻覆盖了一层阴霾。
　　尤其是刚刚那辆红色的奥迪，总是让高峰想起，今天遇到的那个美丽、时尚、清醒又善良的女子，似乎钟爱红色，大红唇，红色长裙，红色奥迪车，和刚刚视频里撞在高架桥墩上的，很像很像……
　　走出餐厅，点开新闻，热搜上都是，微信群也不断弹出消息，有人在转发一些聊天记录，里面有更多现场的照片和视频。
　　点开视频，警察和120已经快速到场，警灯忽闪，警戒线将整个路口都围了起来，伤员们已经陆续被抬上救护车，地上有警员在用白笔画线。